暮色四合时,吕文扬和段元要去元诚小镇露营。吕文扬的吉普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,停在了元诚小镇外的松林边缘。副驾上的段元摇下车窗,潮湿的草木气息混着远处炊烟涌进来,他忽然指着后视镜笑出声:“后备箱的帐篷杆又在跳踢踏舞了。”
三小时前他们还在城市高架上堵得寸步难行。吕文扬握着方向盘提议改道时,睫毛在落日里镀了层金边,像忽然被点亮的钨丝——段元熟悉这种表情,去年他拖着骨折的腿坚持要骑摩托环洱海时也是这般神色。此刻露营灯在渐暗的天色里晃出光圈,吕文扬正用瑞士军刀撬着变形的支架,金属摩擦声惊起几只树鹨。
“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流星。”段元把烤架支在溪边石滩上,腌好的羊排滴下油星,火苗“嗤”地窜高半尺。吕文扬抹了把汗,碳灰在脸颊拉出黑色轨迹:“去年在乌兰哈达火山口,某人也说能看到银河。”结果那夜暴雨如注,两人缩在车后座就着闪电光打了一宿扑克。
夜风掠过冷杉的间隙,带来远处小镇教堂的钟声。段元忽然按住吕文扬的手腕,铝罐啤酒上的水珠正顺着他的小臂滑进袖口。“北斗七星。”他仰头时喉结在月光下格外清晰,吕文扬跟着抬头,发现云层不知何时已裂开一道缝隙,星光像漏下的细沙,落在段元睫毛上凝成晶亮的点。
展开剩余29%第一颗流星划过时,帐篷里的便携音箱还在放《加州旅馆》。吕文扬想起后备箱里其实备着备用帐篷杆,就像段元背包夹层永远藏着过敏药——他们总心照不宣地为对方的冲动兜底。篝火渐弱时,段元把烤焦的棉花糖塞进他嘴里,甜苦交缠的味道中,元诚小镇的灯火在河谷另一端明明灭灭,如同搁浅的星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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